白柏柏

放假了!我活了!

【双聂】藏锋敛芒(一)

  分手常在下雨天,但杀人的天气往往是太阳正好……暖暖的阳光洒在一顶乌纱帽上,用金线修满了花纹,隐隐透着贵气,但却沾有一摊发黑的血迹。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它捡起,手的主人打量了一会儿,将其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棺材上。

  大哥,怀桑为你报仇了……但为什么心里有些闷闷的呢……

  “聂宗主,金光瑶这厮不值得你伤心,他是恶有恶报,想当初赤锋君待他那样好,他却能忍心下此毒手!”一旁一位颇有名望的宗主见聂怀桑发愣,忍不住劝到。

  聂怀桑回了神,扶了扶额,对那人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。

  周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离去,只剩下聂怀桑一人,他望着棺材里的尸体,嘴角却止不住上扬,阴森森的叫人害怕。

  大哥,我想你了。

 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锁灵囊,里面是他十多年来收集到的魂魄,有完整的也有碎得不成样的,一片片注入尸体里。

  他不会很快就醒,要等这四分五裂的身体一点点自己愈合,等魂魄重新适应这副身体。没关系,这么多年我都等下来了……再几年,只要再几年,大哥你就会醒醒了……

  关上门,这聂家也该起来了。

  主持封棺大典、屠鸣蛇、重建瞭望台、夺得仙督……

  外人眼中的聂怀桑,如一夜之间看清了自己的无能,一问三不知?已经有许久没人提起了。

  “你说这那聂怀桑是怎么了,如今这聂家倒有几分当年金氏的盛况啊!”

  “可不是嘛,自金光瑶死后,聂怀桑这宗主做的是越来越像样了,哪里是当年那个一问三不知。”

  “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?”

  “倒也有可能。”

  不远处的聂怀桑转了转手中的茶杯,浅褐色的茶水泛起一圈小水波,茶叶沉底,整整齐齐地躺着。他抿了一口,清香之下满满的苦涩,让他不禁皱眉,许久才等来回甘,也难怪那些文人雅士都一个个喜欢得不得了,不过他再拿起便是一饮而尽。扇子被两根白净细长手指推开,雪白的扇面上仅画有几段简简单单的墨色竹子。

  对面缓缓走来一个人,在他身旁坐下。

  “来了?”

  “聂宗主?”说话的人浑身惨白,毫无血色,唯有紫红的血丝从脖子朝脸上蔓,一袭黑衣,手握拂尘,这不是当年化为凶尸的宋子琛吗!傲雪凌霜已然无存。

  “宋道长,聂某人找你自然是有事,”聂怀桑摆了摆扇子,将其遮在自己面前,留出一双眯着的眼睛,“薛洋。”

  “你说什么!”

  聂怀桑上前扶他再坐下,道:“他可没死,在义庄好好的呢,当年被金光瑶救下了。”

  那只握拂尘的手微微颤抖,凶尸是没有表情的,但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却让人看出了狰狞。他没有多言,甚至连手边的茶都没来得及喝,匆匆忙忙拱手,御剑而去。

  听说近日压制金光瑶的桃木钉有异动,常常有一个不知名的黑衣男子频频路过,怎能让你救去?我大哥不明不白死了十多年,而那个罪人就仅用几年时间便可重回世上?这又是什么道理?

  一锭银子压在桌上,人却不见了踪影。

  聂怀桑回到聂家,门生连滚带爬地上前道:“前宗主赤锋君……他……他……活了!”

  怀桑合上扇子,在手里敲了几下,并没有透露出过多的惊讶,这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了,倒是比想象中的略早了那么一点点,“是吗?带我去瞧瞧。”

  沿着走廊向大哥的房间走去,隔着好一段距离就隐隐感觉到了霸下在发出异动,前面传了一阵脚步声,渐渐向自己靠近,背着光,聂明玦几缕不听话的头发飘在了英气逼人的脸上。霸下闪过一道白光,从怀桑面前划过,飞回到了聂明玦手里。

  “怀桑……”

  这一句怀桑他等了多少年……这眼泪止不住往下流,无论来时多么清楚大哥复活,有了多少心理准备,在这两个字面前全化为乌有。

  混着沙哑的哭腔,怀桑一大步上前抱住了身前这个男人,“大哥!”

  聂明玦有些不知所措了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,“这么大的人了,还哭!不像话!”

  “我想大哥了……我真的很想你……大哥……”

  “我知道……我都知道……我都看见了。”聂明玦胡乱地抹了抹他的眼泪,闭上眼回忆着这些年来他在自己床边说的话,几乎每一件小事都会说与他听,这些年仙门百家发生的事,自己也在睡梦中知晓大半,只能感慨物是人非。

  此时的不净世离聂明玦离去时也有十来年之久了,上上下下翻新了一遍,处处带着聂怀桑独有的风雅气息,少了聂家世世代代的戾气。由身旁的家仆引路,聂明玦还不至于迷路,只是在望见怀桑给自己新安排的屋子时一愣,我这个大哥在他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啊?聂明玦承认自己脾气暴躁,但这一把一把,各式各样,五颜六色,千奇百怪的刀到底是在闹哪样啊?他万年绷紧的冰块脸露出一丝苦笑。推开另一扇门,好家伙,鸣蛇的鳞片和骨架完完整整排列着,可能如今成熟的聂导在大哥面前也会有点小别扭吧,希望摆脱早年立的智障人设,炫耀一下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打下的“江山”。

  不远处的聂怀桑略有些紧张,不停地摇着扇子,甚至一度觉得这把用了好几年的扇子有点不太顺手,回去就换一把!期待的目光混着炽热,扫在聂明玦的后背上。

  聂明玦轻叹一口气,走过去摸了摸自己弟弟软和的头发,“这些年干的不错。”

  听到满意的答案,聂怀桑心底一阵傻乐,扇子突然就又顺手了,无名指一勾合扇,绕着手背转上了一圈又换到了左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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